19300920致曹靖华

300920致曹靖华



究》上,此刊物亦又停顿,故后半未译,但很难懂,看的人怕不多。车氏及毕林斯基,中国近来只有少数人,知道他们的名字。
    译书的霍乱症,现在又好了一点,因为当局不管好坏,一味力加迫压,译者及出版者见此种书籍之销行,发生困难,便去弄别的省力而可以赚钱的东西了。现已在查缉自由运动发起人“堕落文人”鲁迅等五十一人,听说连译作(也许连信件)也都在邮局暗中扣住,所以有一些人,就赶紧拨转马头,离开惟恐不速,于是翻译界也就清净起来,其实这倒是好的。
    至于这里的新的文艺运动,先前原不过一种空喊,并无成绩,现在则连空喊也没有了。新的文人,都是一转眼间,忽而化为无产文学家的人,现又消沈下去,我看此辈于新文学大有害处,只有提出这一个名目来,使大家注意了之功,是不可没的。而别一方面,则乌烟瘴气的团体乘势而起,有的是意太利式,有的是法兰西派,但仍然毫无创作,他们的惟一的长处,是在暗示有力者,说某某的作品是收受卢布所致。我先前总以为文学者是用手和脑的,现在才知道有一些人,是用鼻子的了。
    你的女儿的情形,倘不经西医诊断,恐怕是很难疗治的。既然不傻不痴,而到五六岁还不能说话,也许是耳内有病,因为她听不见,所以无从模仿,至于不能走,则是“软骨病”也未可知。打针毫无用处,海参中国虽算是补品,其实是效力很少(不过和吃鱼虾相仿彿),婴儿自己药片有点效,但以小病症为限。
    不过另外此刻也没有法子,所以今天买了一打药片,两斤海参,托先施公司去寄,这公司有邮寄部,代办一切,甚便当的。不料他说罗山不通邮寄包裹,已有半年多了,再过两星期,也许会通(不知何故),因此这一包就搁在公司里,须过两星期再看。
    过两星期后,我当再去问一声。
    这里冷起来了。我也老下去了,前几天有几个朋友给我做了一回五十岁的纪念,其实是活了五十年,成绩毫无,我惟希望就是在文艺界,也有许多新的青年起来。
    再谈罢,此祝
安吉。

弟周豫才 启 九月二十日

(通讯地址仍旧)